EP6 James Hu 訪談《精彩回顧》 ✨ 從失敗汲取養分 🌱 Jobscan CEO/創辦人的自我成長與生活哲學
沒人喜歡失敗，但若能接納失敗並從中汲取養分，就可以造就截然不同的結果。這集的來賓 James Hu，就是利用毅力突破失敗困境的最好例子。
成績不好但持續努力考進目標大學、申請 Microsoft 實習超過 5 次也不放棄、進入 Microsoft 卻在金融海嘯中被裁員、創業失敗也沒有停止對 business 的興趣，並創立了被票選為「Best Company To Work In Seattle」的 Jobscan，一路走到今日。
你曾經被失敗所困嗎？來看看 James 每段困境的 takeaways、創業家的經驗談以及他個人的成長 & 生活哲學！
失敗經驗的 lessons learned
我認識的 James 樂觀而積極，總是不停前進著，但其實大學之前的他不是這樣子的。高中時 James 成績不好，每天都在打遊戲的他甚至考 SAT 考到睡著，因而沒有進入理想的華盛頓大學。升學失利的他痛定思痛，先進入了門檻相對低的社區大學，並用兩年的時間補足自己的學術能力、轉學進入華盛頓大學，主修資訊管理的科系。
申請 Microsoft Intern 超過 5 次
就跟許多在西雅圖長大的人一樣，Microsoft 是從小到大心目中的理想公司，James 也不例外。身邊很多朋友都進了 Microsoft 實習，他卻申請了 5 次都失敗。成績不好的他決定用工作經驗來突出自己，為了累積經驗，他甚至主動向 NGO 自薦擔任不支薪的 Web Developer，就是為了自學跟累積經驗。
對於 CS 很有興趣、一直想當 Engineer 的 James，無奈數學和程式相關的學業成績不夠好。在累積了 6–7 個工作經驗後，James 終於進到 Microsoft 擔任 IT 部門的 Intern，開始了他與科技產業的緣分。
金融海嘯的失與得
James 的同屆同學中，包括他只有三位在畢業後進入 Microsoft 工作。James 說當時確實覺得蠻驕傲的，他甚至在 23 歲的年紀就買了房子。結果好景不常，2008 年的金融海嘯也延燒到他身上。2010 年，James 成為 Microsoft 當時 laid-off 的 5000 人中其中一員。
然而，一本影響他至深的書《Rich Dad, Poor Dad》讓 James 找到了解決方法。書中顯淺易懂卻精華的投資觀念，啟發他對閱讀、投資跟房地產的興趣，他決定把房子的地下室出租出去，支撐他面對裁員與房貸的雙重壓力。
從 Microsoft Contractor 到北京創業
想做 consumer 產品的 James，後來回去 Microsoft 做了 PM 的 contractor，負責 data process 的相關工作。雖然薪水少了三分之一，但是接觸的專案很多元，他什麼都想學、什麼都覺得有趣，倒也樂此不疲。
放下 Microsoft 的工作前往北京創業的契機，其實是來自於兩位朋友的邀約。一位朋友打算到北京做共享汽車的創業，另一位在 Groupon China 的朋友則是邀請 James 到中國擔任 PM。兩個邀約同時發生，讓 James 決定到北京展開新生活 — 加入 Goupon China，並在下班後進行自己的創業。
第一次的創業「我搭車」
人口稠密的北京長久以來飽受交通阻塞、空氣污染的困擾，沒車的人還需要面臨常被司機拒載的難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James 與合夥人 Eric 開發產品「我搭車」，讓乘客可以互相媒合搭車，概念類似 UberPool，他們也計畫為未來可以延伸成交友軟體。
James 回憶第一次的創業他比較沒有自信，就是抱持著做做看的心態，然而夥伴 Eric 剛好是相反的個性，很有活力也很會 reach out。當時「我搭車」參加了北京的 Startup Weekend 獲得了第二名，開始得到很多媒體跟投資人的關注，後來甚至還洽談到了 Volkswagen。外界的目光和聲量讓 James 信心大增，他也決定離職全心投入創業。
「我搭車」的落幕
共享汽車的 business 需要供需雙方大量的數據資料，去媒合地點、時間，甚至進而解決信任感不足的問題。同行 Uber 跟滴滴一開始先做計程車的業務，就可以累積使用者資料，之後再進入共享汽車的業務就會更簡單。
一開始就做 Carpool 的「我搭車」最後僅累積了一萬個使用者，加上投資人有意替換掉經營團隊等合作不順，種種困境都讓 James 感覺熱情被消耗殆盡，最終 James 跟 Eric 決定結束這次的創業，並把剩下的資金都還給投資人。
在中國創業的挑戰與收穫
除了產品與市場的挑戰以外，文化和國情對於來自美國的 James 和 Eric 也是一大難題。
「以我個人的背景來說，美國簡單很多」比如共享汽車的法規疑慮常讓「我搭車」在社群媒體上被批評。如果想在中國當地設立公司並引進外資，他們需要面臨各項金融管制，更不用說需要熟悉當地的勞動法規。除此之外，原本熟悉的 developer tool 如 Google 各項服務、AWS 和 GitHub 也一律不能通用，必須從頭開始熟悉百度地圖、阿里雲等。
雖然「我搭車」沒有一直走下去，但是這趟中國的旅程也給了 James 很重要的收穫，那就是中國科技業的成功之道。一開始他對於創業的想像是做出最 unique 的產品，但他後來發現「山寨」其實有其道理，能夠幫主自己做出最接地氣、當地人最能夠接受的產品。
根據 James 的觀察，中國科技業之所以可以發展得這麼迅速，便是掌握了「micro-innovate 微創新」的作法 — 先抄再快速創新，就可以省去一大半了解使用者、跟使用者溝通的成本，快速回應市場的變化。後來 James 創業 Jobscan，第一版的 color scheme 他直接參考了 LinkedIn，讓使用者可以直接聯想到這個產品跟工作有關。
從求職作品到一百萬使用者的 Jobscan
結束在北京的第一次創業後，James 打算回美國工作。在準備履歷的過程中，因為客製化履歷需要找到每個職缺的 keywords，他萌生了一個產品的念頭 — 利用 resume 跟 job description 兩組 text boxes 去比對，幫助求職者寫出關鍵字最多的履歷。
對於本身不是 CS 出身，但又想在科技業工作的 James 來說，Jobscan 一剛開始其實只是作為求職的作品，並沒有想過要把它發展成一個 business。後來他順手把 Jobscan 開發成一個較為完整的工具，並在網路上稍微推廣，沒想到真的吸引到了有興趣的使用者。
接著 James 開始嘗試收費，也真的有使用者願意付費使用，從這時開始，Jobscan 才開始走向了商業化的道路。
二次創業的心態
James 形容，如果常常關注科技新聞，會希望公司成為獨角獸、想要走到 IPO、把 scope 畫很大是很正常的，這也是他第一次創業時的心態。但是後來他體認到，再多的曝光跟融資都不一定真的 matter，最重要的還是使用者喜歡、願意付費去使用，James 甚至點出，融到錢不代表成功，可能是失敗的剛開始。
所以，第二次創業做 Jobscan 時，James 不參加任何比賽、也不主動接洽投資人，而是專心先把產品做好。「Customers 才是 real investors。」James 說道，很多創業比賽都會教創業者怎麼 pitch、怎麼融錢，但是回歸核心，只要有 traction，接下來要做什麼事都變得容易。
創業家是如何成就的？James 對創業與管理的想法
跟朋友一起創業？最好不要
James 的第一次創業「我搭車」算是跟朋友一起創業，他坦白說過程中產生不少摩擦，兩人的友情有些改變，但還是會保持聯絡跟朋友的狀態。James 根據自身的經歷，建議創業夥伴還是要找有共事經驗的人，畢竟創業需要承擔風險，不是每個朋友都適合。
產品開發先求有再求好
身為軟體產品的創業家，James 奉行的作法是 “Do things that don’t scale.” — 來自 Y Combinator 創辦人 Paul Graham 的分享，意思大概是，沒有效率沒關係、作法陽春也沒關係，先把點子做出來就對了。像是滴滴一開始是一個一個司機發手機和手動註冊、Airbnb 則是人工收集一間間的物件和拍照，這些如今規模龐大的科技公司，最初都是奉行「能用就好」的作法開始他們的 business。
James 在一剛開始創立 Jobscan 時，也是憑藉一己之力 coding 出整個產品。他笑說當時用的 code 很間單、也沒什麼嚴謹的架構，但是使用者不會知道這件事，只要產品能用就好。
創業家的共同特色 — 強烈的 motivation
創業家常常都被認為多才多藝，但 James 認為核心的原因是創業家通常都會有很強的 motivation，引領他們積極地去解決問題。不懂的事情他們會主動去學，自己解決不了的話就會找專業的人來幫忙。James 比喻創業家就像是一列不會停下來的火車，遇到任何障礙撞過去就對了。
James 的管理與招募觀點
人的問題和技術問題哪個比較難？James 認為這跟個性最有關係，有些人就是不想當 manager 管人，他自己則是認為兩邊的問題都蠻有趣的。Enginner 背景的他會把人的問題當成技術的問題去拆解 — 人需要的本質其實都一樣，就是決策權跟自治權。
James 在管理團隊時，通常都事先說好自己的 logic 跟在意的部分，然後就放手讓團隊自己去做事、自己做決定，當團隊沒有達到期待時，他才會比較 hands-on 去做 micro manage。
至於物質面的條件，James 的想法是「達到基本標準，但不一定要給超多的薪水」。James 常會提醒 Recruiter 夥伴不要害怕去 approach 大公司的人才，雖然 Jabscan 無法提供大公司等級的薪水，但是除了薪水以外，這群人通常有其重視的價值，只要達成共識、只要能給予對方想要的東西，什麼人都請得了。「薪水越高的人越不是為了錢做事情。」James 心有戚戚焉地說道。
James 的創業 role model
跟很多創業家一樣，James 很欣賞 Elon Musk 跟 Jeff Bezos。除了非凡的成就以外，兩人的眼界也很值得學習，像是《The Everything Store: Jeff Bezos and the Age of Amazon》裡面提到了 Bezos 對於未來的想像 super big，就讓 James 常常思考自己的目標會不會設得太低，並更有意識地去想像 5 年、10 年、20 年後的樣子。
自我反省是自我進步很重要的元素 — James 的自我成長
每天 10 分鐘、每個週日 3 個小時的 reflect
近兩年，James 養成了每天花 10 分鐘 reflect 的習慣，通常是按照時間軸去思考今天做的事情，並且分類出作對與做錯的地方，他分享自己常常都會在這 10 分鐘內產生新的想法，所以覺得這個投入非常有價值。除此之外，每個星期天他也會花 2–3 個小時做一整週的 reflection，同時計劃下一週、下兩週的事項。
Why reflect？暫停跟前進一樣重要
「Always have to be growing.」初考大學失利的打擊，讓 James 從此成為一個不斷成長的人，甚至認為沒有成長就是死亡，所以永遠都在學習的狀態。因為這樣的想法，James 總是讓自己保持忙碌，甚至曾經覺得忙碌就是效率跟生產力的象徵。
但是，最近他發現適時停下來其實非常重要，就像是一輛車可以衝得很快，但可能一直朝錯的方向開去。停下來調整方向雖然會花一些時間，但長期來說卻更有效率。就像是每天 10 分鐘的 reflect，幫助 James 刻意用大方向的維度去思考事情，而不是執著於忙碌小事。在他自己的經驗中，這 10 分鐘的 reflect 常常可以幫他省下幾個小時的 execution。
進階的 reflect — Think Week
每隔一段時間，James 會空下一整個禮拜執行「Think Week」，在這一個禮拜中，他會為每天訂下一個主題，可能是工作、個人成長、情感關係或是家庭等等，花很多時間個別深入思考。
去年五月，James 到日月潭租了一個小木屋，帶上幾本書在榻榻米上閱讀、寫 to-do list 跟思考平常擱置的問題。那幾天他遠離社群媒體、過得很簡單，每天的生活就是思考跟四處散步。
如果空下一整個禮拜很難，也可以從一天甚至半小時開始，把重要的東西跟 action 寫下來。「越不做越會走錯方向。」James 認為 Think Week 不一定要常做、不一定要一整個禮拜，只要有開始就可以了。
旅行一年的體悟
2020 年，James 給自己放了一年的假，歷經了 10 年的創業生活，他認為是時候關注一下自己的 life things。這一年除了到處旅遊，他也有設定一些目標，像是健身、學西班牙文、閱讀等等，reflection 和冥想的習慣也是在這一年建立的。
在這一年中，James 大概每 3–7 天就會換一個城市。後來旅行得多了，他開始覺得感受不夠深刻、獲得的東西越來越少。現在的他寧願在一個地方待久一點、體驗在地生活和當地人的 perspective，獲得一些真正可以帶走的東西。
James 的生活哲學
因為母親的離開更認識自己
兩年前 James 的母親逝世，當時他每三個月他都需要飛回台灣待一個月，原本以為會因此受到嚴重影響的 James，意外地發現自己調適得蠻好的。
「家人不會想看到你因為他變得很沮喪。」James 誠摯地說，這是人生的一部分，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所以不要被影響太多。他回憶當時自己還是家裡的 cheerleader，帶著家人繼續正常生活、正常出遊。
「You remember them but keep going.」原本以為生活會隨著母親的離開而崩潰，但自己其實能夠正面以對，James 藉此更了解自己看事情的方法。
快樂有兩種：fulfillment & excitement
在 James 的心中，旅遊、嚐美食、參加 party 這類短暫的 excitement 只是快樂的一部分。隨著閱歷增加，他投資更多在 experiences，因為體驗可以帶給他成長、獲得新的技能與觀點，這對他來說是快樂的另一面 — fulfillment，也是真正會被保留下來的部分。
成功的定義：career & relationship
對於成功的想法，James 笑說以前是有錢就好，現在則是注重 fulfillment。在工作方面的成功，他期許自己做的事情能幫助到他人，並能夠盈利、支撐自己的生活所需，所以他目前不打算賣公司，還是希望自己能把生活重心投入其中。
至於 relationship，包括家人、朋友，當然也包含伴侶。對於 James 來說，找另一半就很像在找工作夥伴，除了感性的 attraction 以外，也要能一起成長、一起克服困難、一起成就大事。個性上，也要足夠成熟、能夠溝通並分享感受，彼此坦白想法才可以一起解決問題。
從書本和宗教中獲得的 life lessons
James 很推薦《The 7 Habits of Highly Effective People》一書，裡面有很多觀點跟作法值得一再思考、嘗試，像是他個人力行的 Weekly Reflection 就是其中一個。
除此之外，James 也從佛教的書中獲得許多啟發。他鼓勵大家不一定要信教，但可以閱讀各宗教的經典典籍，其實可以從中學到很多，多多認識宗教這也是他在這一年給自己訂的一個 project。
James 觀察到，宗教的很多觀念其實本質就是 living philosophy，彼此是共通的，只是用不同的故事包裝。比如說念經、禱告其實都是冥想的一種；穆斯林的齋戒月意義為奉獻、反思與自我克制，就是一種自律的練習，James 笑說他曾經模仿齋戒月白天不進食，當時就瘦了不少。
我跟 James 一樣，小時候或多或少接觸過各類宗教的儀式，但當下其實都沒什麼興趣，甚至有些反感，但是長大後自己去慢慢了解，反而發現不少有趣的地方，像我自己就很喜歡《道德經》中老子提到的陰陽、事情一體兩面的概念。
James 分享他會去找各種「Religion 101」的影片來看，這類影片通常都是給小孩子看的，會講得很簡單，對於瞭解基本概念很有幫助。他自己就會多看這類的內容，在每個宗教裡面，選自己喜歡的概念或作法去實踐。
聽完 James 的故事，再回顧一剛開始他形容自己的三個字 tenacious (毅力)、innovator (創新者)、creater (創作者) 是不是特別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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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扶梯走左邊，讓我們一起自我成長，離開舒適圈，做最好的自己！
